第六百二十七章 深淵儀式！

　　黑暗虛空。
　　璀璨的星雲如同壹場浩大而恢弘的光影，孕育無數文明，以近乎永恒之姿徐徐展開。
　　——縱然在與劫魔展開戰鬥，它卻依然在催生超新星的誕生，不斷孕育新的星球和生命、引導文明的進步。
　　武小德渾身滿是琉璃光焰，遙遙望了壹眼，稱贊道：
　　“只是遠遠的看壹眼，就讓人嘆為觀止。”
　　壹道女聲在他身邊響起：
　　“老瞎子畢竟是星辰之主，存活了無盡的時光，就算是劫魔，也不是那麽容易幹掉他的。”
　　——沈秀君。
　　在所有暗影隨從之中，目前來說，她就是最強的存在了。
　　“妳準備怎麽打？直接參戰麽？”
　　沈秀君問。
　　“不——深淵公爵已經見過我，老瞎子也在找‘白骨魔蟲達維爾’，我們必須想新的辦法。”武小德道。
　　“妳想拋棄‘白骨魔蟲達維爾’的身份，再參與到這場戰爭中去？劫魔們不會信任妳的。”沈秀君道。
　　“我知道，所以我想根據‘達維爾’的記憶，去完成壹次‘升級’。”武小德道。
　　“升級”兩個字說出來，沈秀君頓時神情壹凜。
　　“那太危險了……”
　　沈秀君喃喃道。
　　“吃飯都可能噎死，喝水也有可能嗆死，不冒點風險，根本沒有機會。”武小德道。
　　沈秀君正要再勸，忽然察覺到了什麽，飛快道：
　　“有人脫離了戰場。”
　　“是劫魔。”武小德看著遠處道。
　　只見那星雲之中，幾道黑影飛出來，分作數個方向，離開了戰場。
　　“有壹個沖著我們這邊來了。”沈秀君道。
　　“攔住他，看看究竟什麽情況——妳在明，我在暗。”武小德好。
　　“恩。”沈秀君道。
　　——如果劫魔們準備退卻，證明老瞎子的強大完全超乎預料。
　　連深淵公爵這樣的家夥帶著壹群劫魔都不是對手——
　　自己也不必去冒險進行什麽“升級”了。
　　沈秀君身形壹動，朝著那道黑影飛掠而去，擋在對方面前。
　　“是誰？”
　　“我，第壹劫劫主，飼育。”沈秀君渾身散發出毀滅的氣息，沈聲開口道。
　　那黑影見她身後冒出完全由黑色長絲構成的巨型符文，這才信了。
　　“是妳啊，飼育。”
　　黑影顯露出真身。
　　他渾身長著灰色的鱗甲，人類的頭顱和面容，壹雙眼睛不斷放出光芒。
　　然而在他身上，遍布著觸目驚心的傷口。
　　就算有大量的劫力具現成光影，不斷拂過那些傷口，也只能維持著傷口不惡化，根本無法治愈。
　　——這是壹名渾身傷痕累累的劫魔。
　　“飼育？妳怎麽來了？是要參戰嗎？”劫魔問道。
　　“我剛聽說這裏的事，還不清楚狀況——妳呢？這是要逃了麽？”沈秀君反問。
　　對方臉上露出刻骨的恨意，正要說話，突然噴出壹口藍色液體，整個身軀都萎縮了幾分。
　　——這不會要掛吧。
　　武小德和沈秀君看在眼裏，不約而同地想著。
　　“妳是要去治療？”
　　沈秀君試探道。
　　那劫魔喘了幾口氣，這才吃力地說：
　　“深淵公爵令我們分頭去動員各位劫魔，這次壹定要毀滅整個星系。”
　　“原來如此……妳不會逃跑吧。”沈秀君再次問道。
　　“不會，我要活吃了那個星辰之主。”劫魔道。
　　它沖著沈秀君點點頭，身形壹閃，立刻就要離開。
　　然而沒飛多遠，劫魔突然又噴出壹口藍色血液，身形朝虛空下飛墜而去。
　　沈秀君臉色壹變，低喝道：
　　“不要浪費！”
　　壹瞬。
　　只見壹個世界從極遠之外悠忽而至，將那劫魔壹裹，又瞬間消失在虛空中。
　　武小德的世界！
　　他化作達維爾，直接出現在荒原上，擡頭望向天空。
　　壹息。
　　兩息。
　　三息。
　　那劫魔從天而降，徑直掉落數萬米高空，撞擊在地面上。
　　轟！
　　地面被砸出壹個隕石坑。
　　灰塵高高揚起。
　　風吹過，壹切化為平靜。
　　“餵，哥們兒，妳怎麽樣了？”
　　武小德上前喊道。
　　只見那隕石坑中，劫魔躺在地上，沒有了任何動靜。
　　沈秀君悄然出現，落下去，仔細查探了壹番。
　　“老瞎子的手段很厲害，它沒扛過去。”
　　沈秀君神情凝重地說。
　　——這就死了？
　　武小德有些意外，同時對老瞎子的實力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老瞎子壹邊跟這群劫魔打，壹邊還能閃身去了虛幻世界，跟作為“煉獄魔王”的自己戰了壹場，又回到它自己的星系殺了壹個劫魔。
　　打得深淵公爵都開始叫外援了。
　　——這是何等的實力！
　　兩行冰晶小字浮現在武小德眼前：
　　“世界屬性：法則轉化，已經開始運轉。”
　　“是否汲取該劫魔的無量劫力？”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武小德雙手合十，面朝天空道：“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餵，別汲取它的力量，”沈秀君急忙打斷他，飛快說道：“如果妳有達維爾的記憶，妳該知道，這樣壹具屍體對我們意味著什麽。”
　　武小德心頭恍然。
　　是的。
　　根據達維爾的記憶，如果能獻祭壹些東西，“升級”會來的更強！
　　可是為什麽這樣巧？
　　自己需要祭品，祭品就出現了。
　　——還是高級祭品。
　　武小德心念電閃，忽然記起壹事。
　　自己在龍族沈眠覺醒夢境裏，釣那個青銅小人兒的時候，曾經激活了“明鬼”。
　　——3點幸運壹直都在！
　　武小德壹拍額頭，立刻把“明鬼”狀態取消。
　　又有幾行冰晶小字跳出來：
　　“妳利用了太長時間的幸運，在反噬即將產生的前壹分鐘，妳終止了它。”
　　“註意：三天之內不可再用‘明鬼’，否則妳必將被幸運反噬！”
　　果然。
　　幸運這種命運之術，用時間長了，真的會出問題！
　　還好自己記起了這件事。
　　武小德還是有點不解，開口問道：“亡靈之書，妳為何不提醒我？”
　　“壹旦提醒妳，幹涉便成立了，反噬將會加倍降臨。”
　　亡靈之書回應道。
　　還真是恐怖啊！
　　武小德心頭壹陣暗凜。
　　今後壹定要小心地用“明鬼”的幸運術，否則命運的反噬可不是那麽好承受的。
　　他默默中斷了“法則轉化”，開口道：“走吧，秀君，我們去劫魔們誕生的源頭看看。”
　　沈秀君不知想到什麽，有些感慨地說：
　　“說來可笑，我是誕生於因果律的生命，而妳是凡人，現在我們卻同時具備了無量大劫之力，可以前往無量大劫的源頭壹探究竟了。”
　　“不要想著壹探究竟，”武小德搜尋著達維爾的記憶，“那個地方詭異而又恐怖，我壹旦完成‘升級’，我們馬上回來。”
　　“好。”沈秀君道。
　　兩人對望壹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謹慎。
　　沈秀君微微擡起手，在虛空中劃出幾個玄奧的詭異符文。
　　嗡——
　　壹陣輕響中，那些符文圍繞在兩人身周旋轉了壹陣。
　　虛空壹閃。
　　兩人直接從原地消失。
　　……
　　黑暗虛空。
　　無盡的虛空之風呼嘯穿梭。
　　這樣的場景在諸天萬界之中，隨處可見，畢竟沒有世界存在的地方，盡是壹片虛無。
　　兩道人影閃過。
　　沈秀君和武小德直接出現在此地，目光同時朝壹個方向望去。
　　——那是壹顆早已毀滅的星球。
　　星球上什麽也沒有，就連大地也徹底死亡，變成了灰色的塵土。
　　“終於來到了這裏——無盡深淵的表世界。”
　　武小德輕聲呢喃道。
　　沈秀君正色道：
　　“有我來當‘引導者’，妳作為‘主祭人’，還有高質量的‘祭品’，應該不會有問題。”
　　“走。”武小德道。
　　兩人落在星球上，沿著起伏的塵土之峰不斷飛行，終於抵達了壹個看上去早已荒廢的祭壇。
　　說是祭壇，其實在這無邊的灰暗塵土中，並無任何可辨識的標誌物。
　　——只有壹塊殘缺的黑色甲片，漂浮在半空不動。
　　這是武小德第壹次親眼見識到這件聖物。
　　如果不是劫魔——
　　恐怕自己根本看都不會看這塊巴掌大小的甲片。
　　就算自己無意中來到這個星球，也絕不會在意這區區壹個毫無作用的東西。
　　——是的，它只能被劫力喚醒。
　　事實上，諸天萬界之中，還有其他幾個同樣的地方。
　　武小德收回思緒。
　　只見兩行冰晶小字已經緩緩浮現：
　　“當前處於毀滅深淵之‘場’的籠罩中，憑借達維爾的毀滅之軀，妳可以在此存在，並且不可再切換身軀。”
　　“否則妳將陷入永恒的毀滅。”
　　武小德和沈秀君對望壹眼。
　　兩人都認真起來。
　　——除了劫魔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存在能抵達這裏。
　　偏偏兩人都擁有無量劫力。
　　眼下又有了足夠的祭品。
　　所以他們甚至能以劫魔的身份，發動壹種最簡單粗糙的獻祭！
　　“來吧。”武小德道。
　　沈秀君點點頭，擡起雙手，平舉在肩膀前，口中輕聲念誦道：
　　“我是秉承您意誌的行者，在萬物猶存的時代播撒您的力量，為那最終的永滅構建壇城，以此呼喚您的降臨！”
　　她的雙手上冒出兩道光芒，垂直射往天空。
　　那片殘缺的黑色甲片上也浮現出壹道黑芒，緊跟著射往無盡的黑暗虛空。
　　三道光線成了！
　　這是引導者的呼喚儀式！
　　沈秀君看向武小德。
　　武小德回憶著達維爾記憶中的傳承知識，緊跟著開口道：
　　“偉大的無盡毀滅之軀，我以無量大劫的力量來召喚您，請從永恒中降下意誌，接受此間的獻祭。”
　　他將那劫魔的屍體擺在殘缺的黑色甲片前。
　　等了壹息。
　　兩息。
　　第三息——
　　黑色甲片上忽然冒出密密麻麻的符文，瘋狂旋轉了數周，迅速凝聚在壹起，構築成壹條通往黑暗的階梯。
　　與此同時，那具劫魔的屍體悄然消失不見。
　　虛空中隱約響起了陣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啃噬聲。
　　——但是武小德什麽都看不見！
　　“獻祭儀式成了！快去！”
　　沈秀君傳音道。
　　武小德深深吸了口氣，保持著鎮定，壹步壹步邁上那黑暗階梯，從沈秀君面前消失不見。
　　沈秀君依然站在原地，雙手平舉，保持著整個獻祭儀式的平穩運行。
　　她臉上浮現出壹縷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