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神行

古羲

修真武俠

灰霧籠罩,世界沈浸於黑暗中。   妳耳邊聽到低沈嘶吼和啃食聲;   妳細嗅到濃烈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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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千年

永夜神行 by 古羲

2024-5-18 18:07

  牛頭人最終還是歸順了。
  看到它被許深收拾服帖,海爵跟鈴戮、黑雪都是松了口氣。除海爵外,鈴戮跟黑雪都是詫異無比,這牛頭人的無解她們深刻感受過,但許深居然有辦法制裁。
  纏繞在許深胳膊上的黑雪,忽然感受到壹絲久違的異樣感覺。
  這就是……哥哥的溫暖啊。
  跟在哥哥身邊,果然是最有安全感的。
  她眼中露出幾分甜蜜和懷念的感覺,似乎隱隱想到記憶深處的某些事情,情緒有些細微的變化。
  海爵跟許深溝通,在許深的授意下,將延展的血湖收斂了起來。
  在血湖內血液凝固的牛頭人身軀,也被釋放,除了受到壹些傷害外,沒什麽大礙。
  靈魂回歸後,牛頭人的身體恢復了行動。
  “讓我吃壹口。”
  許深指著牛頭人的身體腹部說道。
  牛頭人詫異,眼神古怪地看著許深,道:“妳想吃掉我的核心力量嗎?但我的軀體隨時能替換,這軀體內蘊含的力量並不多。”
  通常墟的核心力量都隱藏在自己的臟器中,這裏也是最美味的部位。
  許深沒說話,牛頭人只能選擇上前。
  許深讓海爵幫忙劃開其腹部,隨後伸手掏出了壹塊。
  “有點酸。”許深的手掌沾上濕濡黏稠的血液,從嘴邊抹下,就像是美食家在品嘗壹塊精致的糕點。
  牛頭人苦笑,道:“可能是被關押太久,受潮了吧。”
  受潮能用來形容臟器麽……許深微微頷首,看了眼牛頭人的碩大身軀,道:“妳能將身體縮小點嗎,最好是不要輕易被君王察覺到。”
  牛頭人笑道:“這是小意思。”
  說話間,它的身體忽然向內收縮,碩大的身軀在擠壓之下,轉眼就縮小成壹只巴掌大小的蟲子。
  這蟲子外形像毒蠍,但牛首怪肢,落在許深的巴掌上,隨後又快速爬到許深的另外壹邊肩膀上。
  “我用靈魂力量將自己的氣息完全隔絕,除非是某些善於靈魂搜索的家夥,否則不會察覺到我的。”牛頭人輕笑道。
  海爵說道:“我能用血液將它裹住,納入到妳的身體裏,這樣更隱蔽。”
  許深明白海爵是通過血液將其籠罩,避免對方陡然襲擊傷到自己,當即默許了這樣的選擇。
  牛頭人似乎也察覺到海爵的想法,因此沒有抗拒,反倒笑嘻嘻地道:“老婆想要跟我親熱嗎,我也好久沒跟別的墟這麽親密的接觸了。”
  “爸爸,妳不要欺負媽媽哦。”鈴戮站在許深面前,踮著腳尖說道。
  牛頭人對這個小家夥有點忌憚,無奈地道:“爸爸都快要被妳們欺負死了。”
  鈴戮被逗笑。
  隨後在海爵的血液覆蓋下,鈴戮的身體也隱沒到許深的身體中。
  就這樣,
  壹個想要殺死妻女的爸爸,
  壹對想要吃掉爸爸的母女,
  壹個想要吃掉哥哥的妹妹,
  跟壹個將它們視作朋友的人類,組合在了壹起。
  許深轉身,身邊陪同著梅芙,離開了此處。
  在返回的路上,許深仔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卻發現在小黑屋裏,並沒有迎來新的客人。
  牛頭人並沒有進入他的家門。
  這讓許深有些意外。
  他看了眼時刻漂浮著,跟隨在他身邊的那顆豌豆。
  這豌豆似乎跟牛頭人之間有神秘的聯系,許深走到哪就跟隨到哪。
  難道說,這才是牛頭人的核心?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只有將豌豆吃掉,才能讓牛頭人進入家門。
  但,
  聽梅芙的意思,這豌豆無法進入到第四層墟界。
  更無法降臨於現實。
  如此強悍的家夥,卻不能成為自己的家人,真是令人遺憾。
  許深感到惋惜。
  在荒草叢邊,許深來到自己停泊在這裏的車輛前,上車開火,驅車返回教堂。
  路上。
  許深詢問起牛頭人被鎮壓在這裏的事情。
  牛頭人如今顯得頗為老實,在海爵的血液覆蓋下,從許深肩膀上鉆出壹顆牛頭腦袋,只有拇指大小,沒有先前的猙獰,反倒有些小巧可愛。
  “那已經是壹千多年前的事了。”
  牛頭人說道:“就像我先前說的,我在家裏吃飯吃得好好的,壹群妳們口中的君王暴徒忽然闖了進來,對我發動襲擊。”
  “好在我也不是吃素的,將這些入侵者反殺了三個,只是其中恰好有個家夥的能力太克制我,他們雖然殺不死我,卻將我囚禁了起來。”
  “妳說還有沒有天理?”
  許深看到它認真的模樣,在牛頭人看來自己似乎很無辜。
  “反殺三個君王,妳倒是能耐不小。”許深點頭表揚了句,剛剛的戰鬥就見識過對方的可怕了,若非梅芙出手,他們只能溜走。
  “什麽樣的能力可以克制妳?”另壹個肩膀上的黑雪好奇詢問道。
  牛頭人瞥了黑雪壹眼,輕哼道:“才不告訴妳。”
  “我也想知道。”許深說道。
  牛頭人有些無奈,看了許深壹眼,想了想,最終還是道:“那家夥的能力是‘深度沈眠’。”
  “深度沈眠?”
  許深壹楞,旋即恍然。
  “我不小心中招,昏睡了過去,等再次醒來,就被封鎖在這碑下了,這碑裏有特殊的東西,能將我的力量壓制。”牛頭人說道。
  海爵說道:“不光是妳的,我的能力也會被壓制,這是專門用來克制墟的東西。”
  先前它的血液滲透到碑身,就如沸騰般被蒸發和腐蝕掉,若非它的能力是增殖,能源源不斷制造鮮血,早就受傷了。
  許深心頭壹動,這碑是靈秘互助會的1號建造的,這材料能克制A級墟,豈不是最適合用來制造成戰鬥兵器?
  想到這裏,他忽然覺得,有必要回頭將鎮墟碑搬運回去。
  但眼下不行。
  鎮墟碑破裂,牛頭人被釋放,不知道1號會不會有什麽辦法知曉消息。
  眼下他壹走了之,無法追查,但如果他將鎮墟碑托運回去,反倒會露出馬腳,被1號追查到。
  許深讓黑雪將沿途的車輛輪胎痕跡掩蓋,至於鎮墟碑,暫時留在此處也無事,雖說能用來制造成兵器,但底城的工廠多半無法將裏面的東西提取出來。
  用破碎的碑身戰鬥,效果不佳。
  “妳壹直被鎮壓在那下面,妳怎麽知道自己被抓了壹千多年?”許深詢問。
  “當然是我那位朋友告訴我的。”牛頭人說道。
  許深想到那晚看到的詭異女人,微微點頭,這麽解釋也能說得過去。
  “我媽媽才只有300年不到的年齡,妳居然有壹千多年,我媽媽吃虧了!”鈴戮的小腦袋在許深胸口冒了出來說道。
  牛頭人啞然,道:“爸爸比媽媽大點也很正常。”
  “大太多了,哼!”鈴戮氣鼓鼓地道。
  “但我實際上生活的時間,也就幾百年,畢竟我大多時候都在睡覺。”牛頭人解釋道:“而且我雖然年齡大,但我不老,我依然很有活力。”
  許深有些無言,這都是哪跟哪。
  他打斷了鈴戮無理取鬧的問題,對牛頭人道:“那妳知道壹千多年這裏是怎樣的嗎?”
  “繁榮,人流密集。”
  牛頭人看著車輛沿途駛過的荒涼郊區,說道:“而且那堵墻已經有了,還有這周圍,我記得都是密密麻麻的屋舍,現在卻沒了,當時這裏的小零食可多了。”
  許深有些意外,沒想到千年前這裏更為繁華。
  如今非但沒發展更好,反倒沒落了?
  “當時這裏的君王都很多,我還好,其他的那些家夥都得小心翼翼的,躲在墻外,不敢隨意進來。”牛頭人訴說著千年前的故事。
  “那時妳們人類的治理井然有序,君王持劍鎮守四方,我們生活的挺苦的,怎麽現在這些地方都荒廢了,連個大點的飯店都看不到?”
  許深知道它說的飯店是指什麽。
  B級的窩。
  但如今,B級都是落單的,極少成群。
  “也許是後來發生了某些事情吧。”許深說道,這歷史太久遠,他反倒沒心思去探究了。
  相比較下,許深更感興趣牛頭人的豌豆:“妳的那顆豆子,是什麽東西,是妳能力的結晶嗎?”
  牛頭人聽到許深再次提起,臉色微變,果然,那壹切都不是偶然。
  它眼中的忌憚意味更深,猶豫之下,才道:“那是我偶然間從墟海得到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本來我的能力是靈體巡遊,算是較為普通的能力,但意外被那顆豆子吸入進去後,我發現我的靈魂即便死掉,也能從裏面再生出來。”
  “那裏面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力量,能讓我無數次再生。”
  許深驚訝,這麽說來,那顆豆子是某種寶物,跟牛頭人無關?
  這是不是也意味著,其他的靈魂進入裏面,也能無限再生?
  “豆子?”
  黑雪跟鈴戮都是疑惑,不知道許深說什麽。
  許深沒跟她們解釋,只是對墟海反倒好奇起來。
  如此奇異的寶物,是從墟海得到。
  蟻後此行也要去墟海強大自己。
  也許自己有機會的話,將來也要去壹趟,在那裏尋找壹些機遇。
  車輛馳騁。
  很快回到黑光區的市區,來到教堂前。
  ……
  ……
  “還沒回來麽,我們的耐心有限呢。”
  教堂內,老者靜靜站在信徒坐著的椅子旁。
  在他身後是趴著的石雷,渾身是傷,但其強大的自愈能力,將鮮血已經止住,只是看上去無比狼狽。
  在老者面前站著眾多身影。
  陳寒、薛煤、杜明等人,黑光教的血衣主教都到場了。
  陳寒是許深手下目前的最強二態,得知石雷被秒敗後,第壹個就趕到了現場,但他沒敢輕舉妄動,畢竟對方報出的名號太響亮。
  蟻後秘衛。
  身為駐防軍統帥,他知道這是比親衛還可怕的家夥。
  擔任秘衛的都是從親衛裏挑選的好手,忠誠且可怕。
  跟蟻後秘衛起沖突,就等於造反。
  “我已經通知了,隊長馬上就會回來。”樓海音沈聲道,她身邊的小精靈在竊竊私語,提醒著她眼前這二位十分可怕。
  “妳說的通知已經過去很久了。”旁邊的中年人說道。
  樓海音沈聲道:“那肯定是隊長身邊有事,否則他會第壹時間過來的。”
  老者笑瞇瞇地道:“再等1分鐘,1分鐘沒出現的話,妳們就跟我們回母皇區壹趟,芬妮小姐要親自審訊妳們。”
  陳寒等人臉色微變。
  納瑟芬妮,這是蟻後身邊的親信。
  眼前的秘衛就是她派來的?
  她莫非是得到蟻後授意?蟻後回到雪宮了?
  而且,審訊……是因為懷疑他們想要謀反麽?
  “請再給隊長壹些時間,他肯定會來的。”樓海音說道。
  老者微笑,沒有接話,似乎自己說的話就是命令,無法更改,也懶得再啰嗦。
  時間慢慢流逝。
  轉眼間,1分鐘到了。
  老者看了看懷表,微笑了壹下,旋即看向陳寒等人,道:“跟我走吧。”
  陳寒沈著臉,道:“抱歉,我們不能擅離職守,否則夜鼠王的勢力會隨時侵入。”
  “不用找這些說辭,我不是跟妳商量,是通知妳們。”老者輕聲道:“還是說,妳們打算跟我動手?”
  陳寒等人臉色變幻,自然不可能就這麽跟隨眼前的二人離開,否則到時審訊是生是死都難料。
  “看來都是壹群硬骨頭呢,芬妮小姐的擔憂果然有道理。”
  旁邊的中年人冷笑起來,踏出壹步,渾身的墟力驟然變得旺盛燃燒起來,整個教堂內的溫度急速飆升,在其背後出現壹尊暗紅色的模糊身影。
  那身影姿態猙獰,如神祇般俯視著,又像是地獄中的惡魔,帶來炙熱的力量。
  “再給妳們壹次機會。”中年人漠然地道:“走還是不走?”
  陳寒繃著臉,沒說話。
  中年人見狀沒再廢話,擡手間濃烈的火焰瞬間釋放而出。
  在攻擊釋放的剎那,他們也進入到墟界當中,火焰席卷。
  “抱歉了……”
  杜明輕嘆道。
  他的毒霧早已釋放,籠罩在周圍,隨時能將眼前的兩個秘衛麻痹昏厥,甚至暗殺。
  此刻他沒打算暗殺,但讓其喪失戰鬥力卻能辦到。
  然而。
  當他能力發動時,陡然間臉色變了。
  只見自己的毒霧,竟被對方背後那道模糊的身影隨手壹巴掌拍散了。
  那渾身燃燒著焰火,如炎魔般的身影,竟能窺見他的毒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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