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冰原之路

第九章 冰原之路

“餵，小子，妳鞋帶開了！”

“嗯？”

被瑟肯這麽壹說，卡爾林吉克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靴子。瑟肯哈哈笑了起來：“妳在看什麽？妳的靴子壓根就沒有鞋帶，哈哈哈哈……”

“……”

看瑟肯笑的那麽開心，卡爾林吉克也不太好打擾他的興致，倒是旁邊的瑞茲直截了當地說：“幾百年了這混蛋都沒有改掉開這種冷得讓人發顫的玩笑的毛病。”

“哦，老東西，妳還真是了解我，畢竟也是跟我打的時間最長的家夥了，我到現在還記得妳被我這玩笑騙了之後被我偷襲打趴下的模樣，哈哈哈……”

“妳可少提壹點這種爛事吧，妳這混蛋腦袋！”

“餵，怎麽了？難道說戰鬥過程中低頭看壹眼鞋帶是這麽不恥的事情嗎？哦對，那壹次如果我下手再重壹些的話妳說不定真的會命喪當場，在這兒我還是得稍微道壹下歉。”

“亡靈的道歉我可感受不到什麽分量！”

在白天的時候還互相拼得妳死我活的兩個對手，如今正圍坐在篝火邊說笑著，似乎之前那場近乎於摧毀了壹片戰場的戰鬥不存在壹樣。卡爾林吉克也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說服了瑞茲，而瑞茲的說法是“如果只是這樣說不定還會簡單壹些”。

簡單？到底是什麽意義上的簡單？是說莫德凱撒比較好對付嗎？卡爾林吉克也沒有真的見過莫德凱撒，心裏沒個底。

但是說到底，自己為什麽非得跟著這兩個已經超越人類的存在來這裏呢？卡爾林吉克又思考起這個問題，此時寒風吹過，讓他打了個哆嗦——此時他們三人已經身處弗雷爾卓德的大冰原之上了。

雖然自己是那場超出人類常識理解的二人戰爭的終結者，但卡爾林吉克說到底只是壹具凡人身軀，突然被瑞茲的傳送魔法帶到了大冰原上，險些被凍死，也多虧了取暖魔法不是什麽太難的魔法，得以讓卡爾林吉克保住小命。

“看看妳那迷茫的樣子，剛才在掘沃堡那兒我還以為妳會是個足夠睿智的家夥，”瑟肯用新弄到的身體摸了摸卡爾林吉克的腦袋，“妳難道就沒註意，我和這家夥都是從弗雷爾卓德過來的嗎？”

“瑞茲我倒是註意到了，但是妳……我怎麽會知道妳從哪兒來？”卡爾林吉克排掉了瑟肯幹枯的手，“難道說妳們之前在這邊……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遍布這個大陸的各個角落，只不過這次恰好在弗雷爾卓德，”瑞茲喝了壹口熱開水，“我也沒有想過會在這兒碰上這個腦袋，但我確實找他找的很迫切。”

“這大概就是我們的命運了，瑞茲。”

“這話聽起來讓我惡心。”

“妳這老家夥真是缺乏幽默細胞。”

瑟肯搖了搖頭，轉過頭來對卡爾林吉克說道：“講真的我本來也覺得妳不該來這裏的，回不朽堡壘對妳而言是更好的選擇。”

“啊不，我畢竟是特權階級，就算我曠工了兩個月，大統領也不會真的把我怎麽樣的。”卡爾林吉克聳聳肩。

“哦，原來妳在乎的是這個啊……”瑟肯的身子也聳了聳肩，“我其實是想說，妳現在回不朽堡壘，說不定有能力阻止壹場慘劇，但是既然妳沒有回去，這事就順其自然吧！”

“聽起來很厲害，不過妳們來這邊具體是要做什麽？”

瑞茲放下杯子，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就先解決掉眼前的壹個麻煩——也就是沃利貝爾。”

“老家夥，真的是想到壹塊去了！”瑟肯呵呵笑著說道。卡爾林吉克看了他壹眼，問道：“妳壹開始的計劃難道不是利用沃利貝爾來幹掉莫德凱撒？”

“沃利貝爾的可怕是刻在了我的記憶中的，但是我並不覺得沃利貝爾百分之百能夠戰勝莫德凱撒，而且到最後不管雙方中的任何壹個獲得勝利，都只會讓我們迎來壹個更恐怖的對手……”

瑞茲接著瑟肯的話說道；“沃利貝爾是狂暴的自然魔法的實體化產物，憑借著吞噬死亡和不斷戰鬥，他本身的力量會越來越強，如果他真的擊敗了妳們所說的莫德凱撒那種水準的對手的話，吸收了亡靈魔法的沃利貝爾很可能會更加勢不可擋。”

“而另壹種情況！”瑟肯又接過了瑞茲的話，“莫德凱撒擊敗了沃利貝爾的話，這強大的自然之靈也會落入莫德凱撒的掌心，為他的亡靈帝國再添壹員更加強大的大將，而莫德凱撒本身也會從這靈魂中汲取力量。”

“那就是說，沒有雙方兩敗俱傷、我們從中坐收漁利的可能嗎？”

“目前來看沒有，除非還有更強的第三者闖入，”瑟肯拍了拍手，“那就是我們了！”

“說真的妳讓我很不放心。”

“相信自己的祖先，我親愛的家族後代！”瑟肯露出了滲人的笑臉，“說真的，如果這老家夥能跟我聯手的話，擊敗沃利貝爾……說不定真的可以。”

“凡人與自然之靈對抗的時代，比妳我所處的時代都要遙遠，那時候的人類能做得到的話，我們沒道理做不到，”瑞茲說道，“妳還記得的吧？這片冰原上的傳奇三姐妹的故事。”

“當然當然，我聽那些老家夥們講過無數遍了……說起來我人緣比妳好多了，”瑟肯提了壹個題外話後，繼續說下去，“如果讓那個傳奇三姐妹裏面還活著的那女人來的話，說不定也可以。”

“指望她能夠為了這件事站出來，還不如指望深淵之下的怪物們爬出來幫忙，”瑞茲哼了壹聲，“我覺得不如去爐鄉找壹找……去那兒的話，妳應該比較熟悉吧？”

“……”

瑟肯板起了臉，隨後詭異地冷笑起來，說道；“當然，熟悉得就像是回家的路壹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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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三個人找了壹處小山洞過夜。瑞茲閉上眼睛背靠著石壁保持著半睡半醒的狀態，而卡爾林吉克卻怎麽也睡不著，他從堅硬的巖石地面上爬起來，走到了山洞洞口，瑟肯的腦袋也在那兒，朝著北方的方向看著。

“餵，妳小子不睡覺嗎？”瑟肯註意到了卡爾林吉克，嚷了壹嘴。

“有點睡不著……我在不朽堡壘的時候也經常失眠，”卡爾林吉克揉了揉眼睛，“剛才瑞茲提到爐鄉的時候，妳反應有點不對勁……那對妳來說很特殊嗎？”

“……大概很特殊。”瑟肯猶豫了壹下，點了點頭。

“其實從見面開始到現在我壹直有壹些事情想要問妳，但是接連不斷地發生這些狀況，而且也感覺說了之後氣氛可能不太好，沒有問，”卡爾林吉克扭過頭來，問道，“妳到底是怎麽變成這幅模樣的？”

“哦，妳終於要問這個問題了啊！”瑟肯嘆了壹口氣，又笑了起來，“我也在奇怪妳們為什麽壹直不問我……就算是在講我和薩恩過去的經歷的時候，我也沒有提到我是怎麽變成亡靈巫妖的，但是壹直沒有人問的話，我也懶得說。”

“那麽現在有人問了，能不能勞煩妳講壹下？”

“其實那件事情說起來其實不怎麽愉快，如果讓瑞茲聽了的話估計會更加惱火，”瑟肯說道，“他是有過類似經歷的家夥。”

“什麽意思？”

“……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而不得不獨自戰鬥的味道，可不好受。”

瑟肯所說的話，卡爾林吉克差不多懂了壹些，他沒有催促瑟肯立刻把所有東西都說出來，他知道瑟肯肯定會繼續說下去。

瑟肯看向天空中皎潔的明月，突然間嘆了口氣，隨後，他繼續說了下去：

“在過去的時代，極少數的人類掌握著壹種無比強大的原生魔法道具。那東西的力量之強大，僅僅只需壹瞬間就可以扭轉數十萬人級別的巨大戰役的勝負，同時有壹個人掌握多個的話，便足以有毀滅整個符文大陸的力量。”

“聽上去是挺可怕的東西……等壹下，”卡爾林吉克停頓了壹下，“難道妳的意思是說，莫德凱撒也掌握了那種力量嗎？”

瑟肯搖了搖頭：“默克凱撒本身的力量便足以匹敵那種魔法道具了，如果落在他的手裏，統治符文大陸的計劃早就可以達成了……只可惜，那種道具被發現並被大範圍利用，是在他的統治結束之後了。”

“那麽……”

“不過，我要比絕大多數人更早接觸那東西，”瑟肯的身體擡起手來，指了指自己的腦殼，“哪怕現在除了瑞茲和我、以及另外壹個怪物之外，已經沒有人記得那東西的存在了。”

“刻意告訴我是什麽東西嗎？”

“不能……如果妳知道了的話，那瑞茲絕對會把妳給滅口，他是絕對不會允許那東西的名號傳入普通人的耳中的！”

“……”卡爾林吉克楞了壹下，但是壹想到剛壹開始面對瑞茲時他那近乎於疲憊的神情，就大概明白了——或許對他而言，沒有人是真的值得信任的，哪怕是現在面對瑟肯和卡爾林吉克，他應該都是充滿了警惕。

“總之妳知道，這世界上存在有這樣的壹種東西就行了，更多的我也不能說下去了，”瑟肯繼續說道，“我很有幸，在自己活著的時代遇見了某個人，他先壹步發現了那種東西的存在，毫無顧忌地把那種存在擴散給他人，我就是受到了這種恩惠的人……哦，那段故事還得從我離開弗雷爾卓德開始講起了，要聽嗎？”

“為什麽不聽呢？”卡爾林吉克示意瑟肯繼續說下去。

“真是爽快的小子……那行！”瑟肯呵呵笑了笑，“還記得上壹次說到哪兒了嗎？對，是我離開弗雷爾卓德之後，並沒有回我與薩恩壹起建立的那個國家。當時的我可以說是真的無家可歸了，我所在的民族——諾克希已經不會再接受我這個被流放者，而其他的蠻族也因為我的持才自傲，本身就不想要去討好。帶著那樣壹股迷茫感的我，壹直向南走，走到了東南沿海的地方，在那兒，我找到了壹座看上去廢棄了很久的城堡，希望先在那裏過壹陣子還算平靜的生活。

“不過很可惜，那座城堡的主人當時依然在世，而且是個可怕的嗜血怪物。城堡主人的名字叫弗拉基米爾——這名字妳應該是聽過的，他現在在諾克薩斯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在我剛剛接近城堡的時候便被他那強大的血魔法攻擊了，好在我本身的魔發水準足夠高，成功在第壹時間保住了性命，而在我即將不低他的時候，壹個法師突然出現，用壹股強大的力量逼退了弗拉基米爾，帶著我逃走了。

“這次事件之後，我們成為了朋友，雖然我的脾氣讓我不願意去請教他使用的魔法，但他在之後還是主動告訴了我，他是使用了自己最新開采的壹種魔法道具，並把那種魔法道具給我看了壹眼。

“僅僅只是看上壹眼，我便被那強大又美麗的魔法力量吸引住了，那種如此純粹又強大的魔法力量，在我面前展開的那壹刻，我便能看到其最為本質的美。這個名叫阿加薩的男人顯然並不是水平多麽高的法師，他的運氣很好，開采到了足夠強大的魔法道具，讓他甚至能夠匹敵弗拉基米爾，但是在我眼中，他距離能把那魔法力量完美發揮的水平差了非常大的水平，而且我相信，那時候的我，可以充分發揮那東西的力量！”

說到這兒的時候，瑟肯停頓了壹下，看向卡爾林吉克：“妳能體會到那種感覺嗎？那種自負、不可自拔的感覺！”

卡爾林吉克瞪大了眼睛，點了點頭：“大概我也會……”

“是的，那種強大的魅力，實在是太具有新引力了，哪怕對方是與自己生死之交的朋友……啊，阿加薩……抱歉了，阿加薩……”

說到這裏的時候，瑟肯的聲音甚至有些哽咽，哪怕他已經沒有了喉嚨。

外面的風吹得更大了，仿佛是巨熊在咆哮……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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